91.我不希望引起什么‘莫言热’,如果不幸引起来,我希望这个‘热’尽快冷却,估计有一个月就过去了吧,甚至更短,然后一切又回归正常。希望大家把更多时间放在阅读文学作品,创作文学作品上。由此会不会引起文学的热潮,我很期待。
92.我们那地方,曾有一个古老的风气,生下孩子,好以身体部位和人体器官命名。譬如陈鼻、赵眼、吴大肠、孙肩……这风气因何而生,我没有研究,大约是那种以为“贱名者长生”的心理使然,亦或是母亲认为孩子是自己身上一块肉的心理演变。《蛙》
93.丫头,你打算怎么着?千里姻缘一线串。无恩不结夫妻,无仇不结夫妻。嫁鸡随鸡,嫁狗随狗。你爹我不是高官显贵,你也不是金枝玉叶,寻到这样的富主,是你的造化,也是你爹我的造化,你公公一开口就要送我一头大黑骡子呢,多大的气派……《红高粱家族·高粱酒》
94.“假洋鬼子!”一个脸色发白、嘴唇青紫的鸟枪队员说,“我老奶奶说过,这个人,”他指了指悬挂在房梁上的枣木耶稣,“是出生在马厩里的,驴是马的近亲,你们的主欠着马的情,也就等于欠着驴的情,马厩可做产房,教堂为什么做不得驴圈?”《丰乳肥臀》
95.听说小老婆娩出的是个男婴,陈额从墙角爬起来。他手足无措,在灶台狭窄的空间转着圈儿。两行蜂蜜般的泪水,从他枯干的眼窝里流出来。他心里的狂喜无法用语言形容。许多话他想说但不敢出口,什么香火啦,宗族啦,对他这种人,说出口就是罪过。《蛙》
96.即便不获奖我也要感谢这片土地,也要感谢这边的父老乡亲。我生于斯,长于斯,我最早的作品,也都是以我在这个地方成长的经验、亲身经历,甚至有好多小说人物原形都是这里,所以我想没有这块土地,没有这块土地上我的乡亲们,也不会有我这样的作家。
97.有挺我的,也有批评我的,还有完全的谩骂甚至是人身攻击的,这些我都忽略不计。还有对我艺术上的批评,比如说我的语言局限,说我的小说立意不高,存在很多地方的重复,我觉得艺术的批评反而是对我的帮助,会让我今后的创作提高警惕,避免这些错误。
98.你爸爸,曾得到了姑奶奶的允许,预先潜伏到电影院里,亲眼看到了王小倜与姑奶奶手拉着手走进来,王小倜的座位与你爸爸紧靠着。他后来对我们描绘过王小倜:身高一米七五,也许一米七六,白净面皮,瘦长脸,眼睛不大但很有精神。牙齿整齐、洁白、闪闪发光。《蛙》
99.用纸、笔写作有成就感,写完放在那边,每天一数20张,很有成就,写几个月一大摞。自己双手抚摸着,心里面产生的幸福感确实跟用电脑写作不一样,电脑双击是一片空白。”莫言说,“现在年纪大了,对外界迟钝了,对新的生活了解太少了。如果不新,我宁可不写。
100.姑姑捋起袖子看了一下手表。那时候全高密县里不超过十块手表,我姑姑竟然戴上了手表。哇!我大哥一声惊呼,我们家只有他见过手表。他当时在县一中上学,他们的从苏联留学回来教俄文的老师戴着一块手表。我大哥哇完之后就喊:手表!我与姐姐也跟着喊:手表!《蛙》
101.针对张一一在其腾讯微博上传播的谣言,本人郑重声明:截至到目前为止,我在瑞典只出版了三本书:《红高粱家族》、《天堂蒜苔之歌》、《生死疲劳》,三本书的译者均为陈安娜。我对造谣者深恶痛绝,保留诉诸法律的权利。并对蒙受不白之冤的马悦然先生深表歉意。
8月25日,作家张一一在腾讯微博上表示:“2012诺贝尔文学奖莫言的赔率高居第一有什么好奇怪的呢?大伙儿知道‘指鹿为马、道貌岸然、一点儿也不能让人心悦诚服’的诺贝尔文学奖资深评委、瑞典文学院院士马悦然,翻译莫言的《红高粱》、《丰乳肥臀》、《透明的红萝卜》、《白狗秋千架》四个作品收取了多少的好处费吗?”
102.这丫头大眼直鼻,额头宽广,长嘴方颌,一脸福相,更兼那两只奶头上翘的乳房和那宽阔的骨盆,一看就知道是个生孩子的健将。我太太久不生养,内心惭愧,就将这迎春驱赶到我的被窝里。她那几句话通俗易懂又语重心长,她说:当家的,你把她收了吧!肥水不流外人田!《生死疲劳》
103.除了那些能够“一石激起千重浪”的微博,大部分微博是自娱自乐,很难保留下来……当然,微博的自娱自乐功能也不应该否定。微博的社会学意义以及诸多意义 ,随着时间发展会日益彰显。我昨天发言的语境是“经典文学”,发言的时间只有几分钟,无法面面俱到,惭愧。
在2012上海书展暨“书香中国”上海周上,莫言、王安忆、刘震云、毕飞宇四位茅盾文学奖获得者,向读者分享了各自的阅读体验。期间曾经有媒体称莫言认为微博就是“一个自我陶醉”的场所,因此,他始终保留了用笔写作的习惯。对此,莫言随后的一次访谈中表示,“微博的社会学意义以及诸多意义,随着时间发展会日益彰显。”
104.高密东北乡土匪如毛,他们在高粱地里鱼儿般出没无常,结帮拉伙,拉驴绑票,坏事干尽,好事做绝。如果肚子饿了,就抓两个人,扣一个,放一个。让被放的人回村报信,送来多少张卷着鸡蛋大葱一把粗细的两榨多长的大饼。吃大饼时要用双手卡住往嘴里塞,故曰“拤饼”。《红高粱家族·红高粱》
105.我哥是去县里取经的。文化大革命兴起,屯子里人都蠢蠢欲动,但不知道这命是如何革法。我哥聪明,能够抓住问题的根本。“大叫驴”只告诉他一句话:像当年斗争恶霸地主一样斗争共产党的干部!当然,那些已经被共产党斗倒了的地主富农反革命,也不能让他们有好日子过。《生死疲劳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