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6.友谊的一大奇特作用是:如果你把快乐告诉一个朋友,你将得到两个快乐;而如果你把忧愁向一个朋友倾吐,你将被分掉一半忧愁。所以友谊对于人生,真像炼金术所要找的那种“点金石”,它能使黄金加倍,又能使黑铁成金。英国文艺复兴时期作家,哲学家 培根
107.没有独立精神的人,一定依赖别人,依赖别人的人一定怕人;怕人的人一定阿谀谄媚人。若常常怕人和谄媚人,逐渐成了习惯以后,他的脸皮就同铁一样厚。对于可耻的事也不知羞耻,应当与人讲理的时候也不敢讲理,见人只知道屈服。日本明治时期的著名思想家及教育家 福泽谕吉 《劝学篇》
108.恩布沙则完全相反,它保持这种奇怪的姿势,达到十个月以上,绝不休息。它悬挂在铁丝网上,背部朝下,猎取、吃食、消化、睡眠、经过昆虫生活所有的经历,直至最后死亡。它爬上去时年纪还很轻,而落下来的时候,已经是年老的尸首了。法国昆虫学家,动物行为学家,文学家 法布尔 《昆虫记》
109.假如一间铁屋子,是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的,里面有许多熟睡的人们,不久都要闷死了,然而是从昏睡入死灭,并不感到就死的悲哀。现在你大嚷起来,惊起了较为清醒的几个人,使这不幸的少数者来受无可挽救的临终的苦楚,你倒以为对得起他们么?中国现代作家、政治评论家 鲁迅
110.千古江山,英雄无觅,孙仲谋处。舞榭歌台,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。斜阳草树,寻常巷陌,人道寄奴曾住。想当年,金戈铁马,气吞万里如虎。元嘉草草,封狼居胥,赢得仓皇北顾。四十三年,望中犹记,烽火扬州路。可堪回首,佛狸祠下,一片神鸦社鼓。凭谁问,廉颇老矣,尚能饭否?
历经千古的江山,再也难找到像孙权那样的英雄。当年的舞榭歌台还在,英雄人物却随着岁月的流逝早已不复存在。斜阳照着长满草树的普通小巷,人们说那是当年刘裕曾经住过的地方。回想当年,他领军北伐、收复失地的时候是何等威猛!然而刘裕的儿子刘义隆好大喜功,仓促北伐,却反而让北魏太武帝拓跋焘乘机挥师南下,兵抵长江北岸而返,遭到对手的重创。我回到南方已经有四十三年了,看着原仍然记得扬州一带烽火连天的战乱场景。怎么能回首啊,当年拓跋焘的行宫外竟有百姓在那里祭祀,乌鸦啄食祭品,人们过着社日,只把他当作一位神祇来供奉,而不知道这里曾是一个皇帝的行宫。还有谁会问,廉颇老了,饭量还好吗?
南宋爱国词人 辛弃疾 《永遇乐·京口北固亭怀古》111.公元前我们太小,公元后我们又太老。没有人看到真正美丽的来到。那一次真正美丽的微笑。那么,海子。我最爱的你。当你从容不迫地躺在铁轨,倾听遥远的汽笛声的那一刻。是公元前还是公元后?那一次真正美丽的微笑你见到了吗?我只知道,从我第一眼看你的诗的时候,我就喜欢上火车这东西。因为它撞死了你。原名李笛安,中国青春文学女作家 笛安 《告别天堂》
112.大概思想的放射,总是以孕育思想的力量为准的,头脑要把思想送到什么地方,思想便落在什么地方,准确性不下于从炮身里飞出的弹丸,效果却各个不同。有些娇嫩的个性,思想可以钻进去损坏组织;也有些武装坚强的个性,铜墙铁壁式的头脑,旁人的意志打上去只能颓然堕下,好像炮弹射着城墙一样;还有软如棉花的个性,旁人的思想一碰到它便失掉作用,犹如炮弹落在堡垒外的泥沟里。法国作家 巴尔扎克
113.遥远的10世纪,宋朝汉人和辽国胡人在荒凉的战场上连年交战。杨四郎家人一一壮烈阵亡,自己被敌人俘虏,娶了聪慧善良的铁镜公主,在异域苟活15年,日夜思念母亲。悲剧的高潮就在四郎深夜潜回宋国探望老母的片刻。卡在“汉贼不两立”的政治斗争之间,在爱情和亲情无法两全之间,在个人处境和国家利益严重冲突之间,四郎跪在地上对母亲痛哭失声:“千拜万拜,赎不过儿的罪来……”。台湾女作家 龙应台
114.铁打到基本程度或经过反复地冲压也会变形,它那难以穿透的分子被人纯化变成均质之后就分解了;铁不经熔化,就失去了原来的强度。马蹄匠、铁匠以及一切与这种金属打交道的人,对这种现象起了一个术语,叫做:“铁浸渍了!”他们使用了加工大麻的专用语,因为大麻是用浸渍来分解的。那么,人类的灵魂,或者说躯体、心脏和精神三位一体的力量,也会由于是反复地打击处在一种与铁相似的状态。这时,有些人便会像大麻和铁那样浸渍。法国作家 巴尔扎克
115.我比较喜欢厨房,我会从日本背一个锅回来,有一个小铁锅,特别有意思,买个锅回来,感觉特别高兴。我跟你说这些,想说明什么?我不是要男人来为我服务,其实我没什么更高的境界,这些琐碎的事情很能引起我的兴致。但是又因为这样,可能更多的人会觉得这个人要躲得远点。确实有一些好机会被我错过了,有一些好的暗示我可能会没有理睬,或者是彼此错过,但事情已经这样了。我见过好的婚姻,他们会彼此成就彼此提升,但是如果是一个坏的婚姻……当代女作家 铁凝
116.姑姑早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。但她是拿工资,吃商品粮的公职人员,又有着那样光荣的家庭出身,乡村里的小伙子,没有人敢动这个念头。那时我已经五岁,经常听到大奶奶过来跟我奶奶议论姑姑的婚事。大奶奶忧心忡忡地说:她婶子,你说,心都二十二岁了,与她同年出生的,都抱上两个娃了,可她,怎么连个上门提亲的都没有呢?我奶奶说:嫂子,你急什么?像心这样的,没准儿要嫁进宫里做皇后呢!到那时,你就成了皇帝的老丈母娘,我们也就成了皇亲国戚,铁定了要跟着沾光呢!2012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,作家 莫言 《蛙》
117.我把我家的空调画了进来。只不过我把它画成了长满铁锈的样子:巨大的空调,掺着淡金色的灰黑,开着大朵的红色铁锈,庞大的蒸汽发动机连在后面——我画的是十九世纪工业革命时候的空调,如果那个时候有空调的话。我一直都很喜欢工业革命时候的老机器,它们都有很笨拙、很羞涩的表情,就像一只被使用了很久的萨克斯风。这个不太灵光的老空调忠于职守得过了分,把整间屋子变成了北极。窗外,还是夏天,我摔打成片的绿色时毫不犹豫,一只熊栖息在夏天的树荫里,望着窗里的空调,还有窗玻璃上美丽绝伦的冰花,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——湿漉漉的小鼻头有点忧伤。原名李笛安,中国青春文学女作家 笛安
118.黑骡们暴躁地嘶鸣着,对我发出威胁。你们这两个杂种,不要如此猖狂,有饭大家吃,休要吃独食。现在是共产主义时代,我的就是你的,你的就是我的,还分什么彼此。我瞅了个空子,扑到笸箩前,张口大嚼。它们咬我,嚼铁哗啷啷响。杂种们,要讲咬,我比你们内行。我咽下一口草料,张口便咬住了辕骡的耳朵,猛地一顿,一块耳朵掉下来。然后又在拉长套那个小杂种的脖子上啃了一口,弄了我一嘴鬃毛。顿时乱了套。我叼着笸箩的边沿,疾速倒退几步。拉长套的骡子冲上前来,我调腚掀臀,给了它两蹄子。一蹄落空,一蹄打在它的鼻梁上。这家伙负痛头触地面,然后闭着眼转圈,套绳凌乱,缠在它的腿上。我抓紧时间吃草料。2012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,作家 莫言 《生死疲劳》
119.那晚上放映的是部苏联片子,根据奥斯特洛夫斯基同名小说《钢铁是怎样炼成》改编的同名电影。你爸爸说他起初还偷眼观察王小倜与你姑奶奶的举动,但很快就被银幕上的革命与爱情吸引住了。那时候许多中国的学生与苏联的学生通信,与你爸爸通信的那个苏联姑娘,恰好也叫冬妮娅,所以你爸爸沉浸在电影中忘记使命是十分必然的。当然你爸爸也不是一无所获,他在电影开场前看到了王小倜的模样,在换片的间隙里(那时电影院还是单机放映),嗅到了从王小倜嘴巴喷出来的糖果味儿,当然他也听到了嗅到了身前身后的人磕瓜子吃花生的声音和气味。那时候的电影院里可吃东西,有壳的无壳的都可以吃,脚下踩着一层厚厚的糖果纸、花生、瓜子皮儿。2012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,作家 莫言 《蛙》
120.什么是为刀所役?刀即是人,人即是刀,人与刀不分,刀感受人的杀性,人禀赋了刀的戾性,人变成了刀的奴隶,刀变成了人的灵魂。什么是役刀?刀即是我,我仍是我。刀是人手臂的延伸,是心中的意力而表现在外的实体,故而我心中要破坏那一样东西,破坏到什么程度,刀就可以为我成之。人是刀的灵魂,刀是人的奴隶。这两种意境代表了两个造诣的境界,高下自分,谁都可以看得出的,只是有一点不易为人所深知。那就是人与刀之间,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存在。刀是凶器,人纵不凶,但是多少也会受到感染。刀的本身虽是死的,但是它却能给握住它的人一种无形的影响,这种影响有时也成为具体的感受,就像是一块烧红的铁,靠近它就会感受到热,握住它就会被烧得皮焦肉烂。武侠小说家 古龙 《圆月弯刀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