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.在北方,大部分人还保持着看春节联欢的恶习,越往南边去看的人越少,尤其到了广东。我在广东新东方带过客。广东人过春节习惯比较好,大年三十出去逛花市,我回来傻了吧唧跟东北老家的人说:“咱们过年怎么习惯那么不好呢,整天躲在屋里打麻将,也不说出去逛逛。”他们说你是不是脑子不好,广州什么温度,我们这什么温度?咱们老家这里大年三十零下二三十度,出去逛花市-_-!!! 当然我也有糊涂的时候。牛博网创始人 罗永浩
17.我家离新东方远,每天在家门口打车。家太偏僻了,到处是比夏利还破的车。根本不愿意坐。有一天我发现了一个黑色桑塔那——在我们那算是高档车拉。可我一看那司机就不想坐了。他又黑又瘦,干瘪小个,一副欠扁的窝囊相。不得以为了车还是坐上去了。坐上去后才发现这司机不一般啊。上了车他立即象个男子汉了—— ——一个劲踩油门,只分轻踩和重踩,根本不见踩刹车。我惊喜地发现“北京不堵车拉!”不论红灯绿灯一路过,别的车都让路。充满了罪恶的快感。太爽拉。那干瘪身形高大起来…但是一下车,他的眼神又变的窝囊起来了。牛博网创始人 罗永浩
18.颜渊问于仲尼曰:“夫子步亦步,夫子趋亦趋,夫子驰亦驰;夫子奔逸绝尘,而回瞠若乎后矣!”夫子曰:“回,何谓邪?”曰:“夫子步,亦步也;夫子言,亦言也;夫子趋,亦趋也;夫子辩,亦辩也;夫子驰,亦驰也;夫子言道,回亦言道也;及奔逸绝尘而回瞠若乎后者,夫子不言而信,不比而周,无器而民滔乎前,而不知所以然而已矣”。仲尼曰:“恶,可不察与!夫哀莫大于心死,而人死亦次之。日出东方而入于西极,万物莫不比方,有目有趾者,待是而后成功,是出则存,是入则亡。万物亦然,有待也而死,有待也而生。吾一受其成形,而不化以待尽,郊物而动,日夜无隙,而不知其所终,薰然其成形。知命不能规乎其前,丘以是日徂。吾终身与汝交一臂而失之,可不哀与!女殆著乎吾所以著也。彼已尽矣,而女求之以为有,是求马于唐肆也。吾服女也甚忘,女服吾也亦甚忘。虽然,女奚患焉!虽忘乎故吾,吾有不忘者存。”
颜渊向孔子问道:“先生行走我也行走,先生快步我也快步,先生奔跑我也奔跑,先生脚不沾地迅疾飞奔,学生只能干瞪着眼落在后面了!”孔子说:“颜回,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呢?”颜回说:“先生行走,我也跟着行走;先生说话,我也跟着说话;先生快步,我也跟着快步;先生辩论,我也跟着辩论;先生奔跑,我也跟着奔跑;先生谈论大道,我也跟着谈论大道;等到先生快步如飞、脚不沾地迅速奔跑而学生干瞪着眼落在后面,是说先生不说什么却能够取信于大家,不表示亲近却能使情意传遍周围所有的人,不居高位、不获权势却能让人民像滔滔流水那样涌聚于身前,而我却不懂得先生为什么能够这样。”孔子说:“唉,这怎么能够不加审察呢!悲哀没有比心灵的僵死更大,而人的躯体死亡还是次一等的。太阳从东方升起而隐没于最西端,万物没有什么不遵循这一方向,有眼有脚的人,期待着太阳的运行而获取成功,太阳升起便获得生存,太阳隐没便走向死亡。万物全都是这样,等候太阳的隐没而逐步消亡,仰赖太阳的升起而逐步生长。我一旦禀受大自然赋予我的形体,就不会变化成其他形体而等待最终的衰亡,随应外物的变化而相应有所行动,日夜不停从不会有过间歇,而且竟不知道变化发展的终结所在,是那么温和而又自然地铸就了现在的形体。我知道命运的安排不可能预先窥测,所以我只是每天随着变化而推移。我终身跟你相交亲密无间而你却不能真正了解我,能不悲哀吗?你大概只是明显地看到了我那些显著的方面,它们全都已经逝去,可是你还在寻求它们而肯定它们的存在,这就像是在空市上寻求马匹一样。我对你形象的思存很快就会遗忘,你对我的形象的思存也会很快成为过去。虽然如此,你还忧患什么呢!即使忘掉了旧有的我,而我仍会有不被遗忘的东西存在”。
庄周,战国哲学家 庄子 《庄子·田子方》
19.不仅是我,所有搞文学的人对《金瓶梅》的评价都很高,它是真的一部市井小说。《金瓶梅》中口语俚语的运用,对人物的塑造,非常成功。这里面的人物,潘金莲、西门庆,市井之间人们的喜恶、斗争……没有《金瓶梅》何来《红楼梦》?也有说《金瓶梅》的作者是诸城人,用山东南部的方言,《红楼梦》里的方言可能也是山东方言,“才刚”就是刚才。《红楼梦》的方言处理很文学化,《金瓶梅》的方言很土,原生态,骂人的话太好玩了。山东的文学传统有两个极端,一是《红楼梦》、《金瓶梅》这种特别土、特别乡俚的语言,另一种是蒲松龄这种很典雅的文言,也是一个难以超越的境界。这两种语言我都非常喜欢,我自己追求蒲松龄这种典雅的文言。我没有认真地学过文言文,上学上到五年级,通过阅读获得了一种理解的能力。你让我考试分析句子成分,我肯定不行。你让我考试把文言虚词的用法准确的含义写出来,我肯定不行。但是我读、理解是没有问题的。
人物周刊:我看到您对《金瓶梅》的评价很高。
2012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,作家 莫言
20.1993年,我刚刚走进《东方时空》,制片人时间告诉我:“有两件事是忌讳,不能做。一是要坚决去掉形容词,二是不要叫被采访对象为老师。”为什么要去掉形容词?我们是做新闻的,而形容词的作用是修饰,生活不需要修饰,不管是好还是不好,新闻都该客观地反映生活原貌,而不是用形容词来粉饰太平或刻意打压。为什么不许叫被采访者为老师?因为我们不能把观众提前预设为学生,电视不是让观众来听课,我们与观众,我们与被采访者,观众与被采访者,都该是一种平视并平等的关系。于是,我记住了,一记就是十几年,不一定都做得到,起码时常反省。时间长了,又有所悟,感觉这两个要求不仅是在说如何做电视做新闻,或许对社会也有用,当然,也与做人有关。然而,时常让人疑惑的是,这两个提醒,对于今天很多年轻的同行来说,依然新鲜,显然,它在当下还有价值。没办法,形容词在新闻里总是随处可见,“老师”的称谓被进一步泛滥着,而可怕的是,打算制止并修正的人却少了。也许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也许是大家都更实际或更麻木,于是,时代经常被热烈地赞美并形容着。不是时代有多糟糕,而是更好的时代应当听得到更多的批评和忧患,听得到监督中的理想,听得到面对批评与监督时,时代特有的坚强与自信。我们不是时代的学生,时代更不该是我们求学时为得高分而写下的虚假作文。看样,十几年过去,依然有必要旧话重提。中央电视台节目主持人、新闻评论员 白岩松